Intellipid

配对：Theseus Scamander/Newt Scamander

 一个甜饼

 

 

Quarrel

 

天气阴沉，下着小雨。战事紧迫，即使远离风暴的中心，大不列颠仍旧向欧洲的兄弟姊妹们输送她的儿女。分队指挥官站在红蓝交错的地图前一语不发，十步开外的壁炉前挤满了人——即将被飞路网送往海关办理离境手续的新征傲罗。

“希望大陆有个好天气，”一个矮个子年轻人愉快地跺了跺脚，泥点飞到地毯上，“老实说，我还不知道咱们会遇到什么呢？”

“火龙。”带队长官疲倦地打了个哈欠，甚至懒得做自我介绍，“该下地狱的东西，已经折了四个好手，但愿雨再下大些。”

“据我所知，大雨会刺激火龙的毒腺*，”另一个年轻人开口了。他身量高挑，手拎皮箱，两眼凝视着熊熊跳动的炉火，“希望我们有对应的解毒剂？”

“我都不知道火龙还能带毒，”长官狐疑地盯着他，“你确定？”

“是的，长官。”年轻人快速地笑了一下，“火龙的品种能确认吗？”

“那是你们的工作，”长官的目光扫过他的皮箱，“——你姓Scamander？”

“Newt Scamander，长官。”

 

地图前的分队指挥官叹了口气，无奈地走上前来：

“Eddard，看来你已经见到我弟弟了。”

“ Theseus！”长官亲热地拍拍他的胳膊，“看来Scamander家倾巢出动了，嗯？”

“有什么办法呢？”他摇了摇头，控诉般地看了Newt一眼，后者竟然冲他做了个鬼脸，“注意安全，好吗？”

“你对火龙嘱咐吧，求它们手下留情。”长官摇摇头，“你弟弟说，火龙还带毒——”

“大概如此。” Theseus耸耸肩，“这方面他是行家。”

“但愿，”长官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，壁炉的火苗变绿了，“走吧，小子们。”

 

Theseus目送那件孔雀蓝大衣消失在火舌中，转身回到了地图前：

“通知秘书，十分钟后开第三次作战会议。”

 

 

 

 

三天前：

 

 

 

 

“绝对不许。” Theseus冷冰冰地盯着他，“你就呆在这儿，明白吗？”

 “你们还能找到第二个了解魔法生物的人吗？”Newt极其缓慢地反问道，“除了我，还有谁？”

“这一切都和你无关。”

“一个名字，你哪怕说一个名字出来，我就不去。”

“Newton Artemis Fido Scamander！”

“我已经过了会被全名吓到的年纪了， Theseus。”年轻的动物学家叹了口气，“‘不要耍小孩子脾气’，原句送给你。”

“你有没有想过妈妈和爸爸——”

“一个儿子也是儿子，两个儿子也是儿子，这不是数学题……而且妈妈早就加入圣芒戈的义务医疗队了。”

“你也可以去！你了解那些见鬼的药剂和毒素，你可以帮医生的忙！” Theseus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：Newt Scamander，骄傲的，幼稚的，单纯的傻瓜，他什么都不懂，却过早地摆出这幅了然的，坚定的面孔，“战场上比你更灵敏，更强大的傲罗多得是，你去了只会拖后腿！”

“他们之中有的连博格特都对付不了，”Newt无辜地偏了偏头，“我听说，他们这次用了火龙来开拓战场？”

“我们有专业的驯龙人，”他勉力咽下一句咒骂，手边的水杯爆裂开来，瓷片割伤了他的手背，“魔法生物部也愿意提供指导和帮助，真的不劳动你，Newt，你哪怕就听我一次————听我一次会让你下地狱吗？？？”

“我的良心会让我下地狱。”他的兄弟如此答道，语气中的冷意和他如出一辙，“见你的鬼吧，Theseus，我早就不是跟在你屁股后边乱跑的小孩了，我愿意去，我就要去，你不如省点口舌，把手包扎一下。”

“你对自己的安全置之不顾，竟然有空来关心我的手。”他漠然地用衣摆揩去血迹，太阳穴附近传来的痛感让他失去了耐心，“让我这么说吧，也许能帮助你理解：我们不收连毕业证都没有的小鬼。”

“没有这条，”他只是厌倦地摆了摆手，开始自顾自地收拾衣柜，“我把征召手册从头到尾读了三遍——对魔法生物足够熟悉的成年巫师，能通过入伍测试就行，没有‘毕业证’这三个字，没有。”

“不好意思，”他简直要被气笑了，“我猜你大概有兴趣知道是谁组织这次入伍测试？”不是他，但是他有办法——几封信，一瓶酒，太简单了。

“不是你，如果你想问这个的话，”Newt把一叠衬衫用细绳捆成方便堆叠的形状，转身拿起一条长裤，“我给那个官员寄了信，‘非常感谢您的协助，请速来应征’，‘动作要快’，原句送给你，再次。”

“Newt。”很难说那感觉是屈辱还是失望，Theseus深深地吸了口气，仿佛整个心脏被浸在了冰水里，“我没想到你学习得这样快。”

“我学新东西一向很快。”半打袜子，四条领带，两块怀表——其中一块是他送的成人礼——飞进了箱子，那个他们花了整整一年一起创造的匣中世界*，“实话说，我以为你会支持我。”

“除了这件之外的任何事，我从来都支持你。”舌尖尝到一丝苦涩，他垂下头去，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软弱，“看在梅林的份儿上……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？就算每家要付出一个儿子，那也绝不该是你——没有公职，没有技巧，没有经验，告诉我，Newt，你打算怎么活下去？你要怎么活下去？”

“我学新东西很快。”他的兄弟固执地重复，“它们都不是问题——我只是想保护他们。‘保护’这个词可不姓格兰芬多，提醒你。”

“谁们？”一旦上了前线，我甚至连你都保护不了，“有趣，我以为你一向待人冷淡——”

“我非去不可！”动物学家恼火地合上箱子，“绝大多数人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打瞌睡，玩牌，聊天，乘凉，凯特尔伯恩教授是个老好人——太好了，以至于他们什么都没学到！已经正面应敌了两次，他们还不知道到底是哪种火龙，我不得不把十五册一套的《龙类大全》带齐！我绝对不会让这群人去对付它们——它们根本不危险，只要你小心一点，温柔一点，它们甚至会喷出火星来帮你点烟……

“错误的观念已经足够多了，我不能让他们继续错上加错！”

“估计也只有我会在意你到底嚷嚷了些什么，” Theseus闭了闭眼，“你想救那些龙。我就知道。”

“——还有人。”Newt撇了撇嘴，开始扫荡自己的书柜，“拜托，你不会以为我真有那么……有一些家伙可能和我一起读过霍格沃茨，归根结底，人和龙有什么区别呢？”

“人没十英尺长的带刺尾巴，人不会喷火，人没有毒液，人没有鳞甲，人唱歌比鸟动听，人懂得为爱而死*。”如此认真地回答一个反问句， Theseus觉得自己疯得不轻；管他呢，他就要失去自己的弟弟了，谁还在意他说过些什么？“这个单子我可以说上一天。”

“不无道理，”动物学家显然被他逗乐了，一抹微笑挂上唇畔，“你的幽默感看来还健在嘛。”

“该死的龙。”只消闭上眼睛，灼人热浪和致命尖刺就能攫人呼吸， Theseus深吸了一口气。没法儿能使Newt动摇，他知道；该死的赫奇帕奇精神：坚持，勤奋，这些美好的字眼就要杀死他的兄弟了，而他束手无策。

“……也不只是龙。”片刻的安静，年少的那位Scamander放下手中的地图和墨水瓶，挠了挠后颈，“……我看报纸说，独角兽分队也要开往东线。”

那是他带领着的队伍。

“我没空照顾你，Newt，”他的心碎裂开来，“看在梅林的份儿上，我不想看到你被火龙烤成七分熟的样子——”偏偏是东线。这是本世纪他所犯下的最大错误。

“你上次照顾我的时候，我进圣芒戈躺了一周，”Newt翻了个白眼，旋即又局促地动了动手腕，举起地图，“两支队伍可以错开时间……我会申请先处理掉龙，反正也不需要太多人，会吓到它们……这样一来，轮到你们上战场时就不会……太骇人。”

“你终于承认那些东西很骇人了？”眼眶滚烫，那热度远胜龙息， Theseus的手指在颤抖。跨过散落一地的衣物，书本，羽毛笔，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兄弟——他的骨血，他的至亲，他遗落在世间的独特灵魂……梅林啊，他几时和自己一样高了？

“有时我很可靠的，”年轻的动物学家安抚地摩挲着兄长的后颈，“问问禁林里的动物们。”

“看来你真的在禁林里游荡过。” Theseus不知道自己该担心还是该大笑，“我应该和猎场看守好好谈谈。”

“我已经不再念书了，记得吗？”Newt笑了起来，“我的N.E.W.Ts证书是你亲手做的。顺便——我一直觉得变形术给我个E实在有失公允。”

“要求变出柳叶花纹，你变得那个像斑马，” Theseus叹了口气，“我总是无法拒绝你，对不对？”

“因为我每个要求都有理有据？”Newt吻了吻兄长的额角，“一向如此。”

 

 

 

*一起创造的匣中世界：和朋友讨论后得出的私设

*出自《我不是来演讲的》，赞美马老师！

这篇的对话量显然溢出了……痛苦。

巨龙携带毒素是瞎编的，翻了FB课本并没有这样的设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