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ntellipid

Summary： 狭长矿道

Warning：夹杂大量【私人臆测】，左右无差，其实没什么西皮意味，都是屁话

打算写成一个片段的集合，不太会有剧情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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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程昱总是有一口袋的问题给贾凡：茱莉亚，曼哈顿，钢琴，态度。常规试卷，认真作答，贾凡当好学生自然得心应手，直到看到试卷末尾的附加题：

凡哥，你咋这么没野心呢？

这无异于当面指责人没出息。贾凡的笑险些挂不住，心里却知道，对方只是嘴上没阀。蔡程昱比他小七岁，两千五百五十五天，却能站上和自己一样的台阶，问出这种问题，没什么好奇怪的。

况且，他自己也想知道答案。

 

蔡程昱带他去吃饭。失去芒果的妆发加持，蔡程昱顶着锅盖头夹菜，是二十岁该有的样子。这家餐厅是当地很有名的连锁，用白瓷盆盛装的辣椒炒肉，碎蒜油汪汪地浸在汤里。贾凡边吃边流汗，额发湿成条缕，蔡程昱抬头看他，嘴巴张成一个“O”：

“凡哥，你怎么了？”

“好辣，”他又喝下一大口奶茶，索性捞出冰块嚼，“你真能吃辣呀。”

“你咋不告诉我呢，早知道就不带你来这儿了。”这句话好像把小孩搞得蛮尴尬，贾凡咽下一汪冰水，再次拿起筷子：“虽然辣但是很好吃，你不带我来，我就吃不到了。”

这句话也像他对生活的总结。

难怪蔡程昱挑高了眉看他，似乎想说些什么。冬瓜汤上桌，白汽岩浆般涌出罐口，贾凡拿干净的碗盛来晾好，小孩默默接过，捞起一块排骨。

 

贾凡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。三个月的临时居所，也要用心收拾：衣物挂进衣橱，起床后复位被褥，床脚不摆东西，桌上要放香薰。室友李向哲宽容友好，这令他松了口气：节目录制已足够辛苦，若是生活方面再顾虑重重，便连最后的甜也消磨殆尽。成为梅溪湖的金牌幼师之后，他常去别的房间奶孩子，主动来这找他的，只有蔡程昱一人。

 

他不是第一个上车的，拿到合同时，大部分空白已被填满。签下名字的几乎全是年轻人：龚子棋，黄子弘凡，刘彬濠，蔡尧。蔡程昱把那迟疑当做顾虑，干脆一把抓过他的手：

“凡哥，贾博士，你来我这儿吧，给你副总级待遇！”

“可是我不想当副总，”车内空间狭窄，贾凡歪着头看他，“我只想好好唱歌。”

“那更得来我这儿了，我们做歌剧吧，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歌剧，咱们出二重，这才叫专业。”蔡程昱着急起来，把笔塞进手心，“想想咱们一开始是为啥来的，别人不懂我，你一定懂。”

“是吗？”他笑了起来，终于捏住那根笔，“感觉和签卖身契似的。”

 

的确是卖身契。“年纪太小”头一次变成负担，蔡程昱坐在长桌中央，左边李琦，右边贾凡，讲话才敢有底气。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一选择，蔡程昱早有野心：马佳，王凯，同出一脉；李琦的创作能力，足以打破美声之壁垒；郑云龙，周深，整副牌中的大小鬼。贾凡只是合同上的最优存在，蔡程昱拿起那张纸时，李向哲便侧身道声恭喜，他下台与新队长拥抱，忽然生出些感慨。

Boss是个慕强的年轻人，眼里仍有火光：窝在房间和哲哥打游戏的日子要结束了。

 

蔡程昱没听过狮子王。临近午夜时得到曲目通知，他在微信小群里公布，转眼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鸟窝去找贾凡。贾凡正在浴室洗澡，李向哲开的门，看清来人后，问他要不要喝菊花茶。

“菊花茶？好啊，”蔡程昱以为他在开玩笑，便胡乱接梗，“那什么，嘉湖细点呢？”

“什么东西？”李向哲真的端来一个玻璃壶，“贾凡多买了蛋糕，你饿不饿？”

正方形的栗子蛋糕，可可粉撒得异常平整。蔡程昱吃得不亦乐乎，连眉间都松弛不少。水声消失，贾凡携着一团香喷喷的热气走出，他连忙起身打招呼，唇边还沾着一点栗蓉。

“蔡蔡？”贾凡愣了愣，“曲目下来了？”

“嗯，<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>.”蔡程昱掏手机给他看，“你听过吗？”

“狮子王？在美国的时候看过，”脑中的画面令他露出笑容，“很可爱的一部剧。”

“好像是电影主题曲或者音乐剧选段，”这消息并不能让蔡程昱轻松多少：少年人严肃地举着手机，表情堪称凝重，“我听了电影版的，这得重新编曲，光唱流行我特垮。”

“别着急，琦哥怎么说？”

“嗯？我还没去找琦哥，不过他应该已经知道了。”

这回答令贾凡睁大了眼：沉默几秒后，他指指桌上的半个蛋糕，示意小孩儿回去吃完。

热风吹过发根，酥麻或是刺痛，难以分辨。他对着镜子吹头发，蔡程昱在沙发上听原声碟，李向哲敲敲浴室门：他有点困，想去蔡蔡房间睡觉，星元不在。

“这太折腾你了，而且我们也不一定要通宵……”

“他带了充电宝。”

“……行，我欠你一顿饭。”

 

蔡程昱对刚刚的误解倒是起了兴趣：他没想过自己有天会给别人解释《狮子王》——也称不上是解释，带着蔡程昱听一遍音乐剧，附加评论音轨。托同名动画的福，剧情不用多说，主要是歌曲部分：贾凡和他从<circle of life>听到<King of pride rock>，小孩儿若有所思地沉默着，眼睛越来越亮。

目前这个阶段，他们其实做不了什么：编曲显然是李琦的长处，谁上，谁不上，怎么改动，配和声，都需要小组讨论后决定。

“其实我心里都有数了。”蔡程昱摘下耳机，插上充电线，“辉哥刚和我发信息说想上，音乐剧的东西他熟，首席也得上，第三个人呢，我想带你。”

“这个，还是要和他们商量？”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，“说不定还有别人想唱呢。”

“知道，就先这么一说。”蔡程昱笑了起来，眼睛和嘴角都弯弯的，“凡哥，那你想不想上啊？”

“我都可以啊，”下意识的回应，和以往的回应一样，“我上不上都可以的呀，主要看改编和声部搭配，怎样最出效果……三重的东西要考虑很多的。”

“这我知道。”笑容逐渐变成探究，蔡程昱偏着头看他，仿佛看一道数学题，“其实……凡哥，你对舞台是不是没什么欲望？”

身体靠回到椅背，贾凡捧起马克杯喝水，没有说话。

“哥，我说错话了？”沉默令蔡程昱紧张起来：手机开始震动，李琦的气泡浮上屏幕，他看也不看地按掉，“我不是那意思——”

“没有，”再抬眼时，贾凡露出一个安抚意味的笑，“我只是在想你的问题。那么，今晚先到这里？琦哥是不是有事找你呢？”

“好像是，”再迟钝也能觉察的赶客意味，少年人连忙起身，将充电宝揣进兜里，“那我去看看琦哥？明早见？”

“明早见，你们别弄得太晚啦。”

他缓慢地吐了口气，额头抵上门板。

 

***

 

蔡程昱和丁辉第二天起了一点争执。节目组的通知写得模棱两可，“《狮子王》电影及音乐剧同名选段”，丁辉和李琦把两个版本反复听过，有点想选音乐剧的版本：角色感和表演的意味更重，层次丰富，改编成三重，也更出效果。

然而蔡程昱不同意：“那就变男女对唱了，哥，你们谁打算嫁给我？”

“角色分下来，刚好三个人，”高杨和陆宇鹏被他逗得发笑，丁辉拉动进度条，一段段分给他听，“第一个人唱朋朋丁满，第二个人唱大小辛巴，第三个人唱娜娜，然后再配和声，那效果，绝了！”

“辛巴就是要演，这段里有俩人唱辛巴，换你，你得一个人来，”李琦推推眼镜，左右地看，“蔡蔡，你行不行？”

“我行，但没必要，”蔡程昱拿出电影版的音频，划动到歌词页面，“唱这首，就是流行混编美声，我们时间太紧，没空练演技，你那样分，是角色扮演，不叫三重唱。”

“辉哥是习惯了，效果来说，剧版的确更丰富，”贾凡快速切入对话，抬手摁住蔡程昱的肩，“但是考虑到时间……琦哥，我们今天是不是就要出编曲？”

“对，还得和声，记歌词。”

“先说说谁上，”他收回平板，重新靠上椅子，“三重，首席必须上，昨天辉哥和我说他想唱，还有想唱的员工吗？”

陆宇鹏举手，高杨随后，李琦也凑热闹似的举起右手，最后才是贾凡。

“哎呦，都很积极嘛，”这情景令蔡程昱频频颔首，“那你们PK一下？”

“妈呀，PK，”李琦笑了起来，做出收东西走人的模样，“有啥好pk的，这音域大家都能唱，又没多难，你直接指一个就得了！”

“英文歌儿，那就让贾凡上多好，”丁辉兴致勃勃地建议，“工作室第一次出战，得把王牌拿出来啊，是不是，蔡蔡？”

“王牌已经拿出来了，我要上啊？”蔡老板作昂首挺胸状，引来一片笑声，“凡哥，你怎么说？”

“……不辱使命吧。”

 

蔡程昱总能得到一个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