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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丽,红白站=arclla 犬狼旧文已搬运

I' m Sorry That the Library Is on Fire

说明:旧文,曾收录在犬狼3.0中。有姑娘来问会不会二刷,STAFF们一致认为二刷的可能性近乎为零,所以决定将文稿陆续解禁,方便没有收到本子的同好们食用。

配对:犬狼,詹莉

Summary:A partially true story




I' m Sorry That the Library Is on Fire*

 

By A friendly Blast-Ended Skrewt

 

 

0.

詹姆.波特紧张地在伴郎休息室中来回打转,一会儿摸摸自己的领带,一会儿对着镜子念念有声,发出几个被扼住的高音。伴娘莉莉.伊万斯从门口路过好几次,终于忍不住探进头来:

“你们是在昨天的单身汉派对上玩太嗨了还是怎么着,劲儿还没过去?”红长发被优雅地绾成一个高髻,精致的绿宝石耳环在肩膀上方晃动着,伴娘小姐的语气却远不如扮相那般美好,“来回折腾什么呢?”

“在排练,”詹姆猛地回神,膝盖被桌角狠狠地磕了一下,他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,“等下和大脚板的合唱,我再背背歌词……你可别提昨晚了,两个新郎都参加的到底叫哪门子‘单身汉派对’啊?”

“至少你还是单身汉嘛……我要是劝莱姆斯多请一支专业乐队就好了,”莉莉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,“没办法,他总是选择纵容你们……谁家的暖场只有两个人,并且新郎还是主唱?”

“所以才和大脚板天生一对!你们至少保留了弦乐团……”詹姆喜滋滋地挠了挠头,却忘了自己被造型师重点关照过的头发;指尖的触感很奇怪,他后知后觉地看向镜子,笑脸瞬间垮塌,“麦格夫人会杀了我的!”

“……傻瓜,到这儿来,”伴娘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,向他招了招手,“趁莱姆斯还没看见……老天,他今天已经够紧张的了。”

他们定了一个小型的宴会厅:只请了最亲近的朋友和家人,与其说是婚礼,更像一个略显隆重的家庭派对。典礼于晚上七点举行,四点左右,前来赴宴的嘉宾便陆陆续续地坐在摆满点心和潘趣酒的长桌边。换好燕尾服,喷完定型水的小天狼星一直在厅中和人聊天;新郎的准备工作总是相对轻松,他们甚至连化妆师和造型师都不需要:燕尾服的款式是莉莉.波特和米勒娃.麦格的共同决定,领结,皮鞋都是配套的。唯一的小小争执和发型有关:小天狼星想扎马尾,莱姆斯对露出额头的建议感到犹豫不决。麦格让他们在镜子前坐了一个下午,詹姆的手机被成百上千张照片轰炸——他自作聪明地主动缺席这项活动,却忘了在现代社会,感受选择恐惧症的地狱并不需要肉身在场。

小天狼星将最后入场的隆巴顿夫妇带到座位边,顺便用银勺的背面欣赏自己的侧脸:平时总是乱糟糟的自然卷被仔细梳顺,莉莉将原本的弧度打理得更明显,在傍晚的日光下,及肩长发宛若一匹漆黑的绸缎自耳后流泻而下。

很好,就像狮子的鬃毛。小天狼星愉快地打了个响指,向主持台走去。

“亲爱的来宾们,傍晚好。”拿起麦克风后的第一句话;他向台下浅浅鞠躬,收获了一阵愉快的掌声,“我和卢平先生的婚礼将于七点开始,不过在那之前,趁他还在换衣服——”一个狡黠的,充满恶作剧意味的大脚板式笑容,“我们可以先谈些别的……姑且当做暖场的一部分吧。

我知道,在座的各位有些在大学时认识我俩,更多的是开始工作后结识的伙伴。我曾被一个问题拷问过无数次:‘一个像你一样绝无仅有的混球,怎么会找到莱姆斯那样的天使?’甚至有人提出一个猜测:我是靠黑进莱姆斯的系统找到把柄来威胁他和我约会的。这句话有两个错误:第一,莱姆斯的操作系统是我写的,因此,不存在什么‘黑’进去,他的电脑对我来说就像后花园……当然了,每次进入前都会得到主人的允许,就像一个体面人应做的那样;第二,莱姆斯没有任何把柄。我发誓,我真的很努力地去找了,例如约会迟到,忘记谁该做饭之类的,好以此为借口逃避下一次的家务劳动,但是,正如你们所说,莱姆斯完全就是个天使……”一个冒着傻气的梦幻般的微笑,詹姆大声地清了清嗓子,台下传来一阵笑声。

“总之,借着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,我就和大家讲讲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……不过有言在先:请大家将我们的相遇当作一个孤立事件,出于公共安全考虑,谢绝模仿。你们现在可能不太明白,不过等我说完就懂了。

说起来大概令人难以置信……贴心的,聪明的,温柔的莱姆斯.卢平,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他居然没穿裤子。”

 

1.

当第一声警报响起时,莱姆斯正趴在电脑区写作业。春天在四月的末尾终于姗姗来迟:蒲公英的黄花铺满鲜绿的草坪,知更鸟挺着红胸脯在暗紫色的郁金香间逡巡。距离上一场降雪只过了区区两周,奔赴图书馆的路上,莱姆斯看着行人纷纷露出的小腿与手臂,觉得穿着羊毛大衣的自己简直傻得透顶。

永远也搞不明白的天气。他沮丧地叹口气,解开了扣子;微冷的春风灌进衣领,露出白色绷带的一角。

 

“哎??” 刺耳的警报让莱姆斯一下摁错好几个字母;他茫然地抬起头,发现前台接待处的女士正不慌不忙地啜饮咖啡,和他隔了一个座位的女生也疑惑地四下张望,大家似乎都没有要动弹的意识。消防演习? 他下意识地将文件保存,U盘拔出,有点拿不准是否要做出反应。学校并没有下发通知,也许是临时决定的……

直到平斯夫人从大厅后方的办公区破门而出:

“所有人!出去!!马上!!” 灰白的发丝从后髻中散落开来,平光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,平斯夫人满脸通红地挥着手,莱姆斯吃惊地发现滚滚浓烟正从办公区中不断涌出。随即而来的焦糊气味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到了鼻端,他飞快地将桌子收拾好,临走前还不忘将自己的电脑登下线。怎么回事?

 

一切都真实得令人发笑:校警正绕着大门拉起一圈隔离带,穿着荧光色背心的女士正严厉地呵斥一群用手机拍照的学生;股股浓烟从一楼的窗户中漫溢出来,当他路过门口的雕塑时,图书馆的西翼也逐渐传来阵阵惊呼。一半人在诅咒那个纵火犯,另一半人喜气洋洋地拎着笔记本往餐厅开溜;反正作业也写完了,莱姆斯拎着书包跟随后者慢慢往前走去,打算买个三明治就回去睡觉。
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尖细的,胆怯的男声。莱姆斯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,发现有个小个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:“请问你是从图书馆那边过来的吗?”

“……是的,”他谨慎地开口,有点弄不明白对方脸上的神色,“怎么了?”

“你有没有见到两个男生,都是高高瘦瘦的,一个长头发,一个戴眼镜?都是黑色头发,”小个子的语速很快,大概是怕他走开,“他们应该正在西翼赶作业,你有没有看见他们出来?”

“我没太注意,”不想见到失望的神情,莱姆斯偏过头回忆着,“不过西翼肯定比我们出来的晚,我出门的时候他们才刚发现起火了……你确定他们会往这个方向走吗?”

“是他们叫我在餐厅占座的,我们约好中午见面,他们帮我debug……”他很不好意思地顿了顿,又满怀希望地往莱姆斯身后张望。莱姆斯看着他在原地急得打转,心里一软,把书包重新背到肩上:“我陪你回图书馆找他们吧?你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——”

“他们编程的时候不带手机,也不开社交网站,”小个子绝望地看着他,“太谢谢你了,可是我得留在这儿——‘格林芬多’在录入指令前必须连上电源,电池系统还没做好——我得看着点,否则那些天杀的一年级会把它拆成碎片……”

“那我去帮你问问好了,”莱姆斯知道他没说谎:透过餐厅的玻璃门,他看见一个已经被几个男生围住的,半人高的奇妙装置,“他们的名字?”

“詹姆.波特和小天狼星.布莱克,”他在冲回餐厅前总算想起自己忘了什么,“我叫彼得!老天保佑你!”

 

主楼和西翼间有一条长长的走廊,后者建在一片架空的水域上。没课的下午莱姆斯很喜欢去那儿呆着:面向外侧的幕墙不是砖石结构,而是透明度极佳的玻璃,他可以看见一整个湖面和边境彼端的红色斜拉桥。他常去的座位在那排临湖隔子间的三分之二处,在洗手间的对角线上,离自动贩卖机很近,方便补给,又不会被来来去去的人群打扰:只为了刷脸或拍照的学生不会往里走这么远。显然,发现这个宝座的不只他一个:虽然从没遇见过,莱姆斯能从桌面偶尔留下的铅笔印得知他人的存在。不是故意画上的涂鸦,更像是在用过的草稿纸后面用力涂抹留下的拓痕:断续的直线和圆弧,甚至有次还印着小半个齿轮。莱姆斯心情好时会在临走前帮这个冒失鬼把桌面擦干净,而后者显然还没马虎到无视这种善意的举动——放在键盘格上的巧克力棒和一张写着“谢谢啦,请你吃”的潦草便条,那个下午在记忆中显得格外愉快。

 

从餐厅回图书馆的路上并未见到应该出现的两人,他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,还是不见踪影。向校警求助纯粹是白费劲:他们根本不相信图书馆中还有学生——警报的确足够刺耳,拥有正常听力的人早该听见了。也许是把莱姆斯当成了好事份子,女士勉强做出‘等专业消防员到来后会进行搜救’的保证后是一句生硬的‘别添乱’。现在显然没办法从长廊过去,他望着缠满隔离带的正门皱起了眉:浓烟还在持续不断地冒出,倒是没有见到火苗,校警又呵退了几个想要靠近拍照的学生,从大门进去是不可能了,那么……

 

他无声地叹口气,把书包放在了灌木丛中,开始脱衣服。

 

这个主意真是糟糕透顶。趁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主楼,他从西侧安静地下到了湖里。气温虽然已经回升,水体却还是冰凉刺骨的;本应北上育雏的候鸟还没回来,湖面空荡荡,只有几丛已经死去的芦苇坚守在原地。要感谢当时敲定选址的人:西翼建立在一片陆地往水体过渡的斜坡上,水深整体不超过半米,这为莱姆斯的悄悄潜入创造了绝佳条件,毕竟他身上有伤,还不会游泳。

比想象的要难多了! 脱下鞋袜,将长裤卷起放在岸边,上半身只留下一件连帽衫保暖,他赤足踩到斜坡上,从脚尖传来的冷意化作鼻尖缓慢冒出的汗珠。希望这俩会坐在玻璃墙边,否则还真不一定能看见……他一边注意不让湖水打湿绷带,一边扶着支撑西翼底部的水泥柱缓慢前进;水波以他为中心向外荡漾开去,有滑溜溜的东西从腿间穿过,他努力不去细想那会是什么。

莱姆斯从来没觉得个头高有什么好处,直到今天:终于来到了玻璃幕墙,他顺着那排熟悉的格子间向里望去,发现烟雾比想象中的小很多;大厅里空无一人,长沙发上也没有打盹的身影,应该是全部撤离了?不过,彼得说他们正在跑代码,也许……

预感是正确的:余光瞥见书包带子的一角,在最适合独处的位置。从玻璃的另一边尽可能快地走向自己最偏爱的席位,两个身影果然出现在眼前……用趴着的姿势。

该不会是晕倒了?或者窒息?瞬间的恐慌,他将一声惊呼吞进喉咙,下意识地往回看去:跑回去喊人可能来不及——他们根本不信我的话!手机也留在岸边没法拍照;烟雾又浓了一点,是幻觉?还是……

一抹绝不会错认的橘色逐渐出现在门边……该死。

莱姆斯做了一次深呼吸,双手攀住从玻璃幕墙底端伸出的水泥边沿,用力翻了上去。

 

2.

早上刚进图书馆时,小天狼星的确记得在笔记本上设置中午与彼得碰头的‘阿拉霍洞开’:那是他自己写的小玩意儿,凶悍到可以穿过‘扫帚间’的层层拦截,把红金交织的待办事项顶到他的眼前。在明确知道自己有轻微的注意集中问题后,小天狼星动手写了无数个‘扫帚间’来帮助自己在‘城堡’中提高效率——后者是他的操作系统,也是即将试水上线的应用程序的昵称——哪个宅男不爱奇幻小说?想笑就笑吧,大脚板才不在乎呢。

今天的座位是空的;他将笔记本放好后,从心底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惆怅。那是连詹姆都没有告诉的小秘密:他好像喜欢上了那个常常坐在这儿的人。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,也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——如果写着‘谢谢,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’的纸条不算的话——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(虽然对他来说完全无所谓),但他总是对那个人抱有一种奇妙的好感。也许就像认定亚瑟王的石中剑,出现在比尔博门口的甘道夫,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。

当然,得先等他把手上的活做完:小天狼星将脖子上的降噪耳机戴好,如技艺绝佳的潜水员般‘以后仰的姿势’倒进0与1的海洋。

 

可能是低血糖,也可能是前两天连续熬夜导致的睡眠不足,写到一半的时候小天狼星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有些不对劲:先是总是按错键盘,再是持续性的震颤,眼前明一阵暗一阵,耳机里的摇滚乐也变得轻飘且模糊。完蛋了,在保存之前可不能猝死,在昏过去的瞬间还记得要喊一声詹姆,然而在话语跑出喉咙前,他就一头栽在了键盘上……不过,公平地说,即使喊出来也不能起什么作用;他如果成功地将头探到隔壁就会发现,一向与他作息同步的詹姆早在半小时前就昏/睡了过去。

与其说是听见声音,不如说是感到震动。躯体有节奏地颤抖着,脸颊被腕骨硌得生疼,鼻尖也传来不寻常的焦糊气味;五感在同一秒中回归意识,他觉得有人正拿着一把凿子往自己的太阳穴上开洞。首先进入视野的是穿透幕墙的阳光:经过双层玻璃的过滤,热度和威力都减少了很多,暖洋洋地落在眼睑上,显得十分乖顺;其次是一双苍白瘦削的手,指节细长却十分有力——他的脖子都快被摇断了;再然后是灰色的袖子,还在往下滴水的短裤,以及……

一双同样苍白的腿。

哈????

“总算醒了,我可背不动两个!”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,毫不客气地将他从椅子上拉起,“快点,我们从通风口出去,大门已经走不成了,你来帮我一起抬着他,”扔给他一只胳膊,从那个骚包的金色腕表来看,是詹姆,“你们的东西没法带出去,我已经把它们藏到厕所里,等火灭了再来拿……请你动一动,看在上帝的份上!”

“是……”脑子比装满妖精的沼泽还乱,他张了张嘴,却被浓烟呛了一口,“怎么回事?发生了什么?你的裤子呢?”

“着火了!”好像这个词就能解释一切似的,这回应让他吃了一惊,“你还能走吧?快点!先把你朋友扔出去——水一点都不深,我试过了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他迷迷糊糊地将詹姆的胳膊绕在自己的脖子上,梦游般地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一同往隔间尽头跑去。

先是头,然后是脖子,莱姆斯小心地托着詹姆的肩膀,将他一点点往外推。在目睹詹姆像一袋洋葱般栽进湖里后,小天狼星还没来得及笑一声,就被那句‘该你了!’封住了嘴。他在前者的催促下爬上桌子,将右腿跨出窗外,望着冰凉的湖水叹了口气,正想回头说些什么,却被那家伙一把搡了下去。刺骨的湖水钻进衣领,打滑几下后终于踩到斜坡,当他扶着幕墙下的水泥边沿站起来的时候,那男孩儿也跳了下来,姿势比他优雅多了。理应温暖的春风吹在身上也变成了酷刑,冰冷的水和空气终于让他清醒过来,片刻之前的对话在脑中被重新解码,终于浮现出原本的意义:

“图书馆着火了?”小天狼星瑟瑟发抖地将詹姆捞了起来,扛在自己肩上,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“嗯。”莱姆斯的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,胸口开始出现深色的渍痕;他疲惫地指了指前方,指尖在发抖,“上岸再说。”

 

深色痕迹在扩大。小天狼星将詹姆放在湖边的柳树下,粗鲁地用手指探了探鼻息:“应该只是睡着了,原因大概和我的一样……”他回头看向那个‘救命恩人’,却惊奇地发现后者已经倒在了地上。小天狼星这才有机会看清他的脸:湿漉漉的卷发,皮肤白得发亮,蜜糖色的双眼半眯着,颤抖的嘴唇失去血色。从歪斜的衣领中可以看见绷带的一角,难道……他小心地跪在男孩身边,伸手摸了摸他的连帽衫:是血。

“醒一醒,你的手机在哪里?”指尖的深红把他吓坏了;小天狼星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,才想起自己压根没带那玩意儿,“先不要睡,喂,”他轻轻地晃着他的肩膀,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撕裂伤口,“你叫什么名字?先不要睡,看着我,和我说话!”

“……莱姆斯。”那男孩疲倦地眨了眨眼,伸手摸摸自己的前胸,“手机在裤子口袋里,应该放在那边……吓着你了?对不起。”

“你这个伤口是怎么回事?”小天狼星在草丛中找到属于莱姆斯的衣物,翻出手机后准备拨号,“我马上打急救电话,你不要怕。”

“等等,”莱姆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,祈祷那阵滚烫的剧痛早点结束,“打电话前能帮我穿一下裤子吗,麻烦了。”

“说什么傻话,”小天狼星干脆地摇摇头,将自己的长袖脱下后盖在他的腿上,“感觉好些了吗?”

……好像更糟了。焦虑地盯着他,那人的脸近在咫尺,呼吸暖暖地扑在脸上,青柠味儿的曼妥思。莱姆斯觉得自己脑中一片混沌;失血过多是一个原因,其余的……

他困窘地皱起了眉:彼得竟然忘了警告他,他的朋友拥有一张极具侵略性的脸?

“……离我远点。”莱姆斯费劲地伸手推了推他,后者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,也伸出左手,握住他的:“我这就打电话,你不要睡,看着我,好吗?”

正是因为看着你才会出问题……莱姆斯无奈地点了点头,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。

 

越来越冷了。身上被打湿的部分正在快速失温,手指渐渐麻木,伤口处传来的刺痛也变得愈发迟钝;莱姆斯觉得眼皮越来越重,困意逐渐弥漫开来,他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事,但是……

“好了,不要睡,莱姆斯?”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;他勉强睁开眼睛,发现小天狼星已经打完电话,重新跪在他的身边,像一只湿淋淋的,忧心忡忡的大狗,“我在这儿,和我说说话?他们马上就来。”

“你应该试着联系彼得……”他试着开口,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,“他很担心。”

“我用你的手机发过短信了,”小天狼星眨了眨眼,“你认识他?”

“不然我也不会跑回图书馆找你们。”左手上传来更多的热量;他偏头看了看,发现小天狼星用两只手握住了他,“为什么昏倒了?”

“低血糖,熬夜。”他无谓地耸了耸肩,“没想到正好赶上图书馆起火,这运气完全可以去买彩票——不过,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哪儿的?”

“选位置的眼光不错,”莱姆斯无声地笑了,“那地方的确很适合干活,对吧?”

“离自动贩卖机很近,离大门足够远;视野很好,可以看见对面的大桥;从大门开始,到洗手间结束,那个隔间正好处在这条路的黄金分割点上,”小天狼星得意地皱起鼻子,捏了捏他的手腕,“我最喜欢的位置,我总是坐在那儿。”

“最后一点我还没注意到呢。”脑中轻飘飘的,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:一个真正的微笑,“你上过工程制图课吗?”

“正在上,刚交完一个大作业……”先是漫不经心的回应,旋即是突如其来的沉默;他吃惊地睁大了眼,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
“谢谢你的巧克力……”午后的气温开始升高,风也渐渐带上了暖意;莱姆斯困倦地眨眨眼,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手心:“以后记得把桌子擦干净。”

 

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刻,伴随救护车的鸣笛声一同传入耳际的,是小天狼星犬吠般的大笑。

 


1/2.

“从彼得的手机上记下莱姆斯的号码后,我开始用还裤子的借口给他发短信。当然了,那条牛仔裤现在还保留在我们的衣橱里。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用手指头都能猜到:火花的产生只需一秒,然而我们为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。

在我刚才的讲述中你们可以发现,莱姆斯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会变得相当果决。在害羞,温和的外表下,藏着一个勇敢且充满行动力的灵魂,这恰巧与我形成了互补:众所周知地,我在某些时候会变得愚蠢且冲动,”一个毫无悔改之意的笑容,小天狼星坦诚地眨眨眼,“指南针,缰绳,治疗师,说实话,那场由电路老化引起的火灾,是这辈子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意外。”

 

在潮水般的掌声中,莱姆斯终于走进了大厅。

“不好意思,我来晚了。”似乎仍在适应新发型,他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微笑;坐在门边的尼法朵拉.唐克斯看见了他,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,用手捂住了脸。

“我的打扮有那么糟么?”莱姆斯茫然地看向莉莉,却惊奇地发现,伴娘的眼眶里也溢满泪水。

“别犯傻了,到这儿来,”主持台上的小天狼星乐不可支地向他伸开双臂,“别管他们,这事儿怪我。”

“你干了什么?”他松了口气,从宾客中间往主持台走去,“他们怎么都哭了?”

“我可什么都没干,”小天狼星笑着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,“只是说了说那场火灾。”

 

Fin

 

 


*Adapted from 《I' m Sorry That the Kitchen Is on Fire》by Tamas Wells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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